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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之家”琐记——张桂梅和她的孩子们
发布时间:2020年03月30日 10:09:00  来源: 云南网-丽江日报

  原标题:“儿童之家”琐记——张桂梅和她的孩子们

  4年了,一位呕心沥血的母亲烙进我的心底,一天都不曾离开过我的脑海。她瘦弱却高大的身影,每天都在激励着我、鞭策着我……

  丽江市华坪女子高中是目前全国惟一全免费的女子高中。只招收华坪、永胜、宁蒗3个县贫困山区和单亲家庭的女生。2004年由优秀共产党员张桂梅一手创办并任校长至今。华坪女子高中的高考本科上线率年年居全市之首。当然,校规也是极严格的。

  4年前一个冬天的早晨,在永胜打工的我,接到女儿在读学校华坪女子高中校长张桂梅老师打来的电话,要我一定去一趟学校。

  向老板请了假,我急匆匆坐上班车赶往华坪。这是我当家长10多年来第一次被不按常规叫到学校(女高治学严谨,凡在校学生违反校规,被开除的可能性很大)。由于家庭变故,上高二的女儿严重叛逆,曾经顶撞老师并发生冲突。在这节骨眼上,女儿违反校规,我的心里充满了焦虑和恐慌。

  当我风尘仆仆地赶去、敲开女高学校的大门,报上女儿的班级、姓名,说明来意后,门卫指给我张老师的办公室在左边教学楼的三楼楼梯口。

  我怀着崇敬的心情第一次踏进女高绿树成荫的校园,为我的女儿能考进这所全免费、高质量的高中就读而心存感激和荣耀。同时,又为女儿的违规而感到伤心和不安。

  从一楼到三楼的楼梯间走廊里,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界爱心人士的捐款记录牌。我的心里抖动出一种别样的情愫,更为女儿的叛逆行为深感内疚。

  校长办公室的门开着,没人。正在踌躇间,张老师匆匆从教室朝办公室走来(之前,在央视《讲述》栏目上见到过她的照片和视频报道)。依旧是齐耳的短发,老旧的棉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一双黑色的方口布鞋己很少有人穿了。一枚党徽在过时的衣装上熠熠生辉。她沉思的脸一看到我马上就露出温和的笑容,把我让进办公室。我还末开口,她就知道我是违规学生的家长。

  “辛苦你们家长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我没把你们的孩子教育好!”一边说,一边让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水。内疚而木讷的我不知说什么好。她没提我女儿违规的事,只接着说孩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从理科班前10名突然滑到了20多名,作为一名班长,这成绩很让人担忧。建议我寒假不能让她回永胜了,因为回去见到在打工或闲散的旧日同学,她的成绩很难再提起来了。

  我赶紧对张老师说,马上放寒假了,我来华坪租间房子,找个假期培训班,陪女儿补课吧!张老师沉思了片刻说,不用租房子,不用花钱找补课老师了。你一个单身母亲不容易,来我们“儿童之家”吧!我那里有好几个上大学的孩子,他们放假回来过年,可以辅导你女儿,你娘俩的吃喝也不用出钱。我百感交集,欣然接受。她让我带女儿出去吃顿饭,娘俩单独相处,沟通一下。

  15天以后,女高放假的头一天,我来到华坪给张老师打了电话。她让我先到“儿童之家”住下,第二天早上来女高门口接女儿。

  按响了“儿童之家”的门铃,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子给我开了门,满脸阳光而不失稚气,礼貌地叫了我一声“阿姨”。我说明来意,跨进了大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映入眼帘的却是满院子的绿。院子里的地面一尘不染,泛着青幽幽的亮光,仿若一汪绿波荡漾眼前。高大茂盛的常绿乔木下,左边的几架儿童滑梯和一张跳跳床让人感觉进到了幼儿园里。右边一栋一层建筑物二楼天台上大簇大簇的三角梅鲜艳热闹地挂下来。院心里是一个不大的篮球场,两边篮板的背后各自密密站立着一排大树,将右边的房屋和左边的儿童游乐区天然隔开。穿过篮球场,对着大门正前方是一幢3层楼房,一楼进大厅的门头上,“中国共产党万岁”几个大字让人心潮澎湃,檐下的走廊墙上依次挂着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老一辈革命家的照片。

  一个柔眉顺眼、清秀可人的女孩带我到二楼指给我住宿的房间,给我抱来崭新的被子,又带我去看卫生间、浴室和洗衣机。还告诉我三餐的时间和厨房位置。

  吃中午饭的时间到了,孩子们陆续走进厨房。先进去的两个从碗筐里找出饭勺、汤勺,分别放进饭锅和菜盆里。不需要排队,大的让小的,没有拥挤和争先恐后。饭菜不定量,随吃随盛。

  午饭后,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高声问到:“家里还有雪碧吗?我想喝雪碧。”

  “有啊。小呆瓜,去仓库里拿一瓶来,我也要喝点。”一个10多岁的姑娘在帮忙换蜂窝煤,立即答到。

  午后的院子里,有的小孩在玩滑板,有的在跳绳,还有的在冬日的暖阳下看书。一张圆桌上摆着葡萄干、薯片、辣条、棒棒糖等零食、水果,有七八岁的小孩,或20岁左右的大孩子,时不时捞一点放到嘴里嚼着。

  华坪的冬天,在煦暖的阳光下,在这个绿意盎然的院子里,我多年来的奔波和疲累在此时此刻完全溶解于孩子们的无忧无虑中。踩着滑板的小朋友不时从我面前飘过,还有跳绳的小朋友嘴里的数数声,仿若大自然里掠过几声鸟鸣。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从未感觉到的内心的宁静与平和。

  第二天早上6点,女子高中的寒假开始了,我起床去女高门口接女儿,“儿童之家”的孩子已全部起床打扫卫生了。把女儿接到“儿童之家”,孩子们已搞完卫生。和他们一起吃完早餐,张桂梅老师的女高家访也开始了。她出发前跟我说,一会儿还要来3个女高的学生,两个高三的和一个高二的,情况和我女儿差不多,也是平时成绩很好,最近突然下滑。她说让她们这个假期好好在“儿童之家”调整心态、静心复习,让我带领她们4个在图书室看书、做作业,不懂的就问放假回来的大哥哥、大姐姐。她还特意把我们娘两安排住一个单间,让我们多沟通,好好培养感情。

  晚上9点,张老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孩子们一窝蜂地赶往大门口,嘴里喊着:“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把张老师团团围住,几个小的还往她怀里钻。张老师慈爱地抚摸着他们的头问:“孩子们,吃饭没有啊?”“吃啦!”孩子们开心地答到。两个孩子搀扶着张老师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拿来拖鞋让她换。张老师的脚肿得连布鞋都快要脱不下来了。几个小孩子争着在向她告状,一个说有人不让他一起玩了,另一个说谁又把他推翻了,还有一个说有人扯她头发了……张老师都和蔼可亲地哄着他们。此时,张老师脸上的笑容不再,她忧心地说:“今天去的那家正在起房子,家里困难得很!孩子读书倒是很争气的,我担心的是她考上大学后家里拿什么供啊!”

  她费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蹒跚着走进房间,在大通铺上坐下和孩子们一起看电视。孩子们全部爬拢在她身旁。张老师跟我说,“儿童之家”的孩子全部睡大通铺,大的和小的搭配睡,都得穿着衣服睡。她说,这是为了防地震和水灾、火灾。因为,“儿童之家”地势低洼,四周居民密集,万一发生意外,她一声令下,大带小,全部往外跑!她说得很轻松,但我的心里久久难以平复。一个年迈体弱的老师带着100多个没爹没妈的孩子,要操心他们的吃喝、安危,还要照顾他们的情绪,努力使他们身心愉快地成长,这是多么不易啊!女高的400多个贫困女生亦如此。

  看完电视新闻,一个已经在昆明上班的孩子拿手机给张老师和一个在外地上大学、没有回家过年的孩子视频聊天。张老师关心地问他寒假打工的情况,冷不冷,在哪里过年。还俏皮地和他开玩笑,引得旁边一群孩子们开怀大笑!张老师也开心地笑着。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小时候一大家子围坐在火塘边的气氛。

  23点,大通铺上有的孩子已经睡着了。调小电视音量,张老师上二楼休息。她说放假,孩子们可以多看会儿电视。

  第二天早上6点,张老师和孩子们全部起床、打扫卫生,把宿舍楼和整个院子扫得干干净净,拖得一尘不染,连花坛边沿都用毛巾抹擦过。宿舍楼的四周种了很多芒果树,树下种满了君子兰。看着遍地的君子兰,我问张老师很喜欢君子兰吗?她边扫地边回答我,以前君子兰值钱,我带着孩子们种了卖钱的。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

  7点是规定吃早饭的时间。我看到张老师吃饭的碗是一个土黄色带柄的搪瓷口缸,底部不知用什么材料补着3个黑漆漆的疤。她每餐都用这个口缸盛饭、盛面条,此前我没有注意到它已经这么破旧。我把缸子拿起来看了看说,张老师,您这饭碗有点历史了。她说,是啊!已经用了24年了,那年陪我爱人去昆明住院买了打饭的。有感情了,舍不得扔。

  询问、安排了孩子们的假期作业,搂搂几个最小的孩子,8点钟,张老师又开始了她的家访之路。

  “儿童之家”的孩子们在炊事员兼管理员赵健英的看护下,开心地重复着他们无忧无虑的每一天。早晚两次(每天晚饭后还要对整个大院进行一次清扫)大扫除卫生搞得积极而认真,给花木浇水也不用安排。整个院子清爽、幽静。

  女儿不喜欢我在图书室里“监视”着她们,我的时间几乎都在院子里和孩子们度过。第一天给我开门的斯斯文文的男孩,大家伙喊他“萝卜头”。带我去宿舍的那个长得像林妹妹的梅姑娘,当天吃过午饭就回爷爷奶奶家过年了(寒假期间,有一部分孩子被直系亲属接回家过年)。有兔唇的10岁男孩阿福,很阳光自信,滑板滑得特别好,张老师已经带他做了两次兔唇修补矫正手术,还准备给他做一次。“小呆瓜”聪明伶俐,也喜欢滑板。他们3个喜欢主动亲近我,我也就天天和他们跳绳。他们滑滑板的时候,最喜欢我用手机帮他们录像,然后放给他们看,他们高兴得不得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高个子男孩,每天都自觉提几桶水倒进灶台上的大锅里,烧开了,将所有的热水瓶灌满,厨房里什么时候都不会缺热水。什么脏活、重活,他永远跑在最前面。每隔三四天,他就会将厨房冲洗一遍。有时候,也有其他孩子帮他的忙。这位来自宁蒗偏远山区的孩子,他的弟弟也在这里。

  家访永胜县东山乡的那天,深夜一点钟了张老师才回来。一进门,我就发现她身上的棉衣没有了。我问她,张老师,您的棉衣呢?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唉!小海,永胜有些地方真的太穷了。我今天去的那家,在东山乡大山里,父亲曾经是村干部,因公殉职了。母亲还年轻,30多岁,但为了每个月那70元抚恤金不愿嫁人,就靠再养上几窝鸡供女儿上学和添补着一家人的生活。那个母亲的身上连件御寒的厚衣服都没有,手和脸都皴裂得不成样子。我带的衣服送完了,我把棉衣给她了,还告诉她重新嫁人吧。”这晚,张老师从进门到睡觉都满脸沉重。

  张老师每次家访,汽车后备箱里都拉一些新衣服和吃的,一路走,一路送。

  转眼过年了,孩子们在院子里的一些地方悬挂上了小彩旗。有些好心人给孩子们送来很多年货,使“儿童之家”更增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和过年的味道。对这些送东西来的好心人,张老师吩咐我们分别给他们写感谢信,贴到宣传栏里。

  腊月二十八的早上,张老师和孩子们搞完卫生,一起吃完早餐,唠了一阵嗑,又踏上了家访的路途。这晚,她没回来。二十九的晚上10点钟,张老师刚跨进“儿童之家”的大门,孩子们欢天喜地地围上去,高兴的叫着“妈妈”,有一个男孩说:“妈,这两天又有一些叔叔、阿姨给我们家送来很多好吃好喝的东西,仓库都快码满了。”张老师高兴地说:“好啊!孩子们,感谢人家没有啊?我们要懂得感恩。好好读书,长大了要学他们。”几个小不点在张老师身上撒完娇、告完状之后,吃零食、看电视去了。

  张老师突然神情激动地跟我说,我觉得真是疯了!昨天去永胜期纳两个学生家,先去的那家,父母下地干活去了,让女儿在家复习功课。我去到她家,她在看言情小说,把我气得够呛!叫她把父母叫回家,当着她父母的面我把她骂一顿,还从她枕头底下找出一大摞言情小说,我当场就把它们抱到院子里烧了。姑娘被我骂哭了,母亲也流着眼泪说,张老师,太感谢你了!只有你才敢这样骂她。我们做父母的骂她,她反而凶得很,要么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饭,要么就离家出走。你骂她,她不敢“怪”!去到另外一家,还好那个女生乖乖地在做作业。高一、高二时她的成绩都挺好,高三滑下来就上不去,上课还老打瞌睡。去完她家我们就奔宁蒗,那家的父亲很凶,脾气很暴躁,对儿女特别严,母亲几乎不敢插话。我们到了刚说是来家访的,父亲马上严厉地呵斥女儿。本来成绩不理想,想说一下的,都没说了。如果我说了她的学习情况,保证马上就要挨打。我去家访,发现很多姑娘假期在家都还穿着女高的校服,有好几家的母亲也穿着我们的校服。女高的孩子每人免费发放3套校服。唉!大山里的日子太穷了。不把书读出去,这苦日子一代代延续下去,揪心呐!从宁蒗回来的路上,我在想,昨天期纳第二家那个孩子的种种迹象表明,她并没有好好用功,保证是第一家那个孩子用手机通风报信给她,她做了假象欺骗我。我决定再去一次她家。当我们再一次来到她家,她果真在看小说。她那个5岁的小妹妹不懂事,还带我到楼上一张床铺下拉出一箱子的言情小说。我顿时火冒三丈,把这一箱子的小说当着她和她父母的面全烧了。我边烧边骂,把她骂哭了,她的母亲也哭了,我也哭了。我是伤心呐!父母那么辛苦都不让她下地,希望她在家好好学习。我到处筹钱来免费让她们读书,马上就要高考了,竟然还沉迷于言情小说。

  在“儿童之家”,过年之前的这个夜晚,我久久难以入眠。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张老师和孩子们照例6点起床。打扫完卫生,吃过早饭,小不点们一个个粘在她身边。她一个个给他们搭配新衣服,看着他们在滑板上开心地旋转,在蹦蹦床上快乐地跳跃,张老师的眼角笑出了一大把皱纹。

  大孩子们帮忙择菜、洗菜,能干的小赵做了几桌丰盛的年夜饭。我们和“儿童之家”一大家子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团圆饭。这是我过得最热闹而轻松、温馨的年。

  晚上,大家全部挤在大通铺上看春晚,小呆瓜一直在张老师的怀里。各色的年货摆满两大桌子,大家边吃边看,一直到春晚结束。

  大年初一,孩子们揣着压岁钱,互相邀约,大的带着小的出去游玩了。张老师和几个不愿意出去玩的孩子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院子里的地面全是水泥地上刷了一层绿色的油漆,碧绿光亮。张老师说,为了省钱,这个好,漂亮、凉快,还好拖地。

  此时,16岁的小莉美得象个仙女一样从外面回来,笑咪咪地和我们打了招呼就进屋去了。张老师说,这个女孩,她的父母在煤矿打工,生下她就把她扔在山里了,被一个智障孤人捡来喂养。大冬天的把她按在山沟里给她洗澡,高烧都烧得昏厥抽搐了,又给她喂大烟,算她命大,没给折腾死。送到我这里来的时候像只猫咪一样瘦小,虚弱得不得了,以为养不活了,没想到现在长这么大了,还越来越漂亮!小丫头今年卫校毕业了,在实习。她没有姓,华坪人把她养大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给她改姓华,跟华坪姓。阿福是从养老院里领来的,他生下来就兔唇,被亲生父母扔了,养老院里的人捡来养着。我看到那么小一个孩子天天跟一帮老人家在一起,话也不爱说,没一点小孩子的天性,就把他接过来了。他也没有姓,给他取姓福,是希望他有福气。“萝卜头”从小父母双亡,送到我这里才8个月大,那时我还在民中教书,晚上我带着睡,手臂弯里睡大的。那时,一张床上,我左边右边都睡着几个孩子,白天背着“萝卜头”去上课,还要拖着两个,有时我上课,其他老师还帮忙带那两个会走路的。我到北京开会的时候也背着他去的。在飞机上,他哇哇大哭,吵得人家嫌烦。后来知道是云南的孤儿,有人还把飞机餐送给我们。在北京,早上4点钟我带着他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仪式,那个升旗班班长还抱着他照了相,可是他在那个班长的怀里睡着了,我使劲叫他:“儿子啊!你别睡了,快醒醒吧!你看这么多人给你照相!”可是他依然不醒,在那个班长的怀里睡得很甜。“小呆瓜”送来的时候也很小,她也是生下来就被父母扔了的。这些孩子都没爹没妈,很可怜的,但他们都很懂事。像郎,他爸爸得了精神病,他的妈妈生下他们两兄弟就跑了,他爸爸自己生活都无法自理,他和弟弟刚来的时候都很小。现在好了,最起码,这些孩子们都衣食无忧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很穷,不像现在有那么多热心人关心我们。我带着孩子们去摆地摊,批发鞋子来卖。我不会做生意,卖一天,一双鞋子也卖不出去。本来就没钱,又亏本了,我就和孩子们一起边收摊边哭。后来种花卖,捡废铁卖。我们去那些水沟里捡废铁钉子,经常被人家放狗出来咬。有一次,法院的铁栏杆倒了一截,我的孩子们就去捡了卖了,被抓进了派出所。旁边有的人说话不好听,我就跑去跟他们吵。谁叫他们辱骂我的孩子呢!孩子们已经没有亲生父母了,我不能让他们再被人欺负,没有人替他们撑腰,只会让他们幼小的心灵感到恐惧、自卑和无助。我也不接受对孩子们一对一的捐赠,这样会让孩子们有压力,觉得自己很特殊。钱和物大家一起享用,东西摆在那里,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女高18天的寒假结束了。告别张老师的时候,她说,你安心去打工,我帮你好好看着她,把她管严点,考一所好的大学,你就少花点钱了。当时,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高中3年,张老师就出钱出力帮我供养女儿,现在,又在帮我考虑节约上大学的钱。此生,不求回报、出钱出力帮我的人,也就只有张老师了。

  在“儿童之家”的18天里,我每天都在满满的感动中度过,感受到来自各种家庭、各种经历、各种压抑过的幼小心灵都将在这里融化成美好!这18天,“儿童之家”的空气将我全身的细胞更换、升华了一次。提着行李,我走出“儿童之家”的大门投入滚滚喧嚣中,身后,一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已然定格在我脑海和心中!(海忠菊)

责任编辑:董明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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