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剥核桃的声响远远地敲击在大理白族自治州永平县曲硐任远街的拐角。在这间面积不大的核桃加工坊,六位工人坐在小板凳上,用小刀撬开果仁与硬壳的边沿,剥出的核桃仁砸在脚边的铁盆里,发出极有规律的清脆响声。他们身前是对半劈开的核桃,外壳被弃在一旁,逐渐堆高到埋没脚掌。说话的时候,他们的眼睛也没有离开双手。他们正在加工的是一款名为“云南核桃仁”的产品。
核桃加工坊的工人们正熟练地剥离核桃壳
缺乏种植土壤的曲硐原本是一个不产核桃的村子,在分布着158万亩核桃林的永平县,没有核桃树的曲硐反而“脱颖而出”,发展出滇西最大的核桃交易市场,把周边县的核桃吸引过来。除了昔时“西南丝绸之路重要驿站”和当下交通便捷的区位优势加成,曲硐自古便有核桃贸易的传统,如今由粗到精的加工模式使得当地的核桃产业能够以硬“核”发力。
在这里,从事核桃加工产业的人不在少数,注册的核桃企业达到三十多家,曲硐前党支部书记马永宁表示“曲硐百分之九十都是靠核桃产业发展起来的”,这是一种“将他人资源转化为自身资源”的尝试。从曲硐走出的粗加工核桃远销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中东等国家或地区。
永平的核桃在九月中下旬上市,即农历八月十五左右,相比其他产地的核桃显得有些姗姗来迟。“提前上市的核桃由于市场紧缺,价格就较高,而后上市的核桃价格偏低。这几年生意难做,核桃价格从几年前的每吨36000元变成现在每吨10000元。”马永宁说。据统计,在2013年到2014年的核桃销售鼎盛时期,每公斤核桃仁可以卖到68元,但随着核桃数量的增加,核桃仁的价格一度下跌到每公斤20元左右。
尽管核桃的价格在下滑,曲硐却选择在发展核桃产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从核桃粗加工到打包、装载、运输,小小的核桃果为曲硐提供了诸多就业岗位,这就是马永宁所说的“如果没有这个产业,曲硐的老百姓就要到外面去谋生”,核桃产业让曲硐的百姓们“能为自己打工”。
但若只是停留在核桃粗加工,曲硐将面临着核桃产业“富民不富县”的问题,流入百姓口袋的钱增加了,基本税收却并未随之增加。因此,延长产业链、实现农业产业化、扩宽核桃销路成为永平县核桃产业的突破方向。
退伍军人罗晓红于2013年回到永平家乡建造工厂开始探索核桃的深加工路径,他创立的云南永平红喻核桃产业有限公司陆续开发出了核桃茶、核桃酱等产品。但由于游客市场疲软,公司的发展陷入了寒冬,最困难的时期仅剩下包括他在内的3位员工。2016年,在复旦大学的技术帮扶下,罗晓红开启了核桃产品的电商化历程。在主动学习探索之后,公司经历了销售额从2016年的近70万元到2022年3000多万元的跃升。
作为永平县首位探索核桃精加工的领头人,罗晓红并未止步于此,他还在积极寻找更多的核桃销路。近期,他将目光放在了一线城市上海,希望背靠复旦大学的核桃加工技术,将现磨核桃与冷热饮品牌结合,打造出更受年轻人喜爱的时尚核桃饮品。
除了拓展国内市场,将产品推向海外同样是罗晓红的探索方向。既然粗加工的核桃受到国际欢迎,那么核桃产品也应该有着广阔的国际市场。7月4日,罗晓红到马来西亚参加了2023年马来西亚国际食品及饮料展览会,他发现许多参会的外国人对椒盐核桃仁、核桃姜茶等核桃新产品非常陌生,这也为他打开了未来核桃深加工发展的新思路——走向世界,让更多外国人了解中国独特的核桃产品。
罗晓红企业的深加工核桃产品
在他看来,这些富有创意的深加工产品并非来自于凭空的奇思妙想,而是源于民间智慧。以红糖核桃姜茶为例,在永平当地,这种茶一直以来都是在重要场合下招待宾客的饮品。通过利用先进的技术,这种珍贵的饮品得以走进更多的“寻常百姓家”。
挖掘民间智慧,再辅之以技术,面向未来的永平核桃会拥有更多的发展空间。
作者:复旦大学 陈奕宁 郝子薇 刘淇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