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一粒米。
一秒钟前,我还是谷粒。
我的故乡,是云南肥沃的土地。
春来,伴随着耕牛或“铁牛”的吼叫,农民伯伯把泥土翻开、耙细,清理了石头、地膜、秸秆,准备好肥料,为我们的孕育准备最适宜的环境。
农科人员送来了千挑万选的稻种——那是我们的母亲。
她们中,有的是超级杂交水稻,出自袁隆平爷爷在蒙自的试验田,也许还曾经被他亲手抚摸过;有的是红米,历经哈尼族人千年挑选,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品种之一;还有的来自田野,被科研人员收集回来,研究、培育……
农民伯伯把稻种晾晒、消毒,趁着春雨润如酥的好时节,把她们播撒到育秧的田里,再小心地控制着田里的水量,关注着乍暖还寒的天气。
终于,喝饱了水的稻种苏醒,伸了个懒腰,就顶破了柔软的泥土,看见了云南蓝蓝的天色。哇!她已经是一颗挺秀的秧苗了。
日头渐渐烈了。五六月间,农民伯伯把秧苗拔起,带到大田准备插秧。
若田野平整宽广,便可以用机械,秧苗被一排排整齐地栽到田里。
若是狭窄的田地,便只能“手动”,全村的男女老少一起上阵,两三棵秧苗攒在一起,全靠手指的力量栽到泥里。在腰、背、手指的疼痛里,都不知道“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的哲思是如何产生的。
孙晓云 摄
秧苗进了田,农民伯伯还偷不得闲,灌溉、施肥、除草、防病样样都得跟上。尤其是灌溉,过去,在水稻种植广泛的地方,家里的壮劳力得彻夜守着水田的进水口,一方面确保水田灌满,另一方面防止水田太满导致田埂“决堤”。现在,农村有了各种灌溉工程,水渠、田埂也整修一新,灌溉没那么辛苦了。
夏日流火,由于管控得当,秧苗迅速茁壮起来,终于抽出了稻穗,开出了小小的稻花。我,一粒米,这才诞生。
被阳光拥抱过,被微风抚摸过,被农民的汗水浸润过,我一出生就决心要长成一粒足够饱满的稻粒,最终成为一粒圆润香甜的米。
风又来,雨又来,农民伯伯继续给我和万千一起诞生的兄弟姐妹追肥、除虫、除草。听说,有的地方还会在田里放养鱼苗、鸭苗,鱼、鸭子吃稻叶、虫子等,粪便又能肥沃田地、滋养我们。稻田里产出的鱼、鸭子、鸭蛋也更加好吃。
秋风起,风渐凉。我从稻花变成稻粒,灌上了浆,逐渐饱满、变硬、变黄——我成熟了。农民伯伯掂了掂沉甸甸的稻穗,捻了捻金黄的稻谷,宣布——今年丰收,开镰收割。
镰刀隔断稻杆,稻穗一下下摔打在谷船上、箩筐上,谷粒纷飞;收割机轰隆隆顺着机耕路来了,“吃”进去稻子,再把谷粒和秸秆分开“吐”出来。整个云岭大地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我也很高兴。离开出生、成长的田野,我被快速晾干、打包、运输,送进脱壳机褪去稻壳,露出微黄的米粒,再被打磨精加工,才成为一粒优秀的雪白米粒。
对人类来说,一粒米实在太过微小。
然而,是云南田野的阳光、细雨、微风和云南农民一年的辛劳,才将我送到你眼前。
所以,可否好好吃饭,让每一粒米都帮你把幸福建构?
毕竟,来到你眼前,我带了自己认真度过的春秋。
策划:自然
编辑:范春艳
海报设计:姚振
制图:范春艳